司焱的语气沉凝而恳切,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真诚。
钱多多眼见鱼儿自己主动游进了网中,心头暗喜,面上却丝毫不显,连忙按照事先与闻人煌反复推敲好的说辞,瞬间换上了一副愁云惨雾,忧心如焚的表情,重重地带着颤音叹了口气。
“唉!司将军,快……快别提了!”他捶胸顿足,将一个濒临崩溃的老父亲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,“小女……小女她旧疾骤然复发,来势汹汹,如今已是……已是危在旦夕!
我们听闻药王谷谷主医术通神,有枯骨生肉,起死回生之能,这才不惜一切代价,日夜兼程,拼了命地要带她去求一线生机啊!”
他声音哽咽,眼圈都逼红了几分。
“听闻将军与夫人的爱子常年也在药王谷调理休养,对那里颇为熟悉,人脉也广……我们这才厚着脸皮,特来冒昧拜会将军,恳求将军……能否看在北城那点微末的救命缘分上,在药王谷为我们……为我们行个方便?
“不瞒将军,”他还趁热打铁,伸手指了指身后那辆装饰华贵却门窗紧闭的马车,语气更加悲切,“我夫人也随我一道来了,此刻正在车里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小女,连眼睛都不敢合一下……至于您之前提到的那位同行的年轻男子……唉,说来惭愧,我们其实也是萍水相逢,仗义相助之后,他便不知所踪,如今我们也不知他去向何方了。
司焱闻言,剑眉蹙起,与身旁的晏婉儿迅速交换了一个凝重而复杂的眼神。
无需言语,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翻涌的担忧,以及那被强行压下的,更深层的失落。
晏婉儿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借此压下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,上前一步,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几乎要溢出来的期盼。
“钱老板,”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带着渴望,紧紧锁定了那辆垂着厚重车帘,隔绝了内外视线的马车,“在北城,多亏令嫒仗义出手,才从鬼门关前抢回了我家将军的性命!
此等再造之恩,我们夫妇一直未有机会当面叩谢,心中实在难安,日夜记挂。”
她说着,语气愈发急切,带着一种小心翼翼,近乎卑微的恳求。
“实不相瞒,我们此刻也正是要带珩一去药王谷进行例行的身体调养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微微发颤,“不知……能否让我们……看看令嫒?
哪怕只是简单的看一眼,让我们当面道声谢,看看恩人是否安好……也好稍稍安心啊……”
钱多多心里顿时“咯噔”一下,暗道要糟!
车厢里小希鸾那气息奄奄,面无血色的惨状,可完全不像是普通的旧疾复发那么简单!这要是被这对执着于报恩的将军夫妇看到了,非得问个明白不可!
他正飞速转动脑筋,想着该如何合情合理地婉拒这个看似无比正当的请求。
马车里的陆瑶在接收到闻人煌无声的示意后,适时地微掀起一角车帘,姿态从容地下了车,走到钱多多身旁。
“这……这位就是拙荆……阿……阿瑶……”见到陆瑶下来,钱多多赶紧介绍。
“将军,夫人。
”陆瑶学着微微福身,仪态万方,声音依旧温柔似水,“小女病重沉疴,昏迷不醒,气息极其微弱紊乱,实在受不得丝毫惊扰与风寒侵袭,此刻……确实不便见客,还请将军和夫人体谅我们为人父母的焦灼与无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