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将在公所的应对全告诉了她。生怕她还慌张,嘱咐道。
“不要害怕。你跟小杏,任何时候都只说,当时只是在那府里陪我。根本未曾见到开枪现场。并且,你一听到枪响,便是吓晕了的,凡事都不知。明白?”
“府里还有别的士兵,他们……”
“放心。都是我带了很久的。听我的。”
哈德里确实军纪严明。留在李府的兵全是他的亲随。跟着在庆国一年多,视他为绝对权威。
乌鸦惊慌地道。“那把枪,你快拿走。院子里也不可以再练了。”
哈德里摇摇头。
“我的女人,连枪都不能用,遇到危险,只能坐以待毙吗?接着练。想练就练。”
他虽这样说,可乌鸦哪里敢。谢列夫倒下之前,那不甘心又难以置信的表情在她眼前浮现。
一个那样高大强壮的男人,几秒钟就倒下死了,都没有叫一声。天呐!
手枪,是这样的杀人利器,竟然是德国人造出来的。庆国人万千性命,会轻易终结于那小小的子弹,这是何其恐怖之事。
怪不得各国都能在庆国耀武扬威、随意杀戮。持有这东西的人,若只知道无情地杀戮,这世间万千生灵,岂能还有活路。
她,怎么还敢用。要把它藏起来。
接下来,哈德里要忙撤军之事,还要交接公所事务。
一连多日,乌鸦都足不出户。这次她乖极了,完全没有任何出府的念头。发生过这样的事,给她胆子,她也不敢再出去露面。
毕竟那谢列夫手下是有兵的。谢列夫死了,他那些兵,不会找她和小杏的麻烦吗?他们曾凌辱了小杏,又认得自己。
谢列夫在德占区,也能肆意行走。他那些兵就不会吗?
内城东北角楼的圣·尼古拉教堂是俄军宗教活动中心?,已经渐渐修复了。俄国人也是在德占区管辖地带穿行的。
如今,各国公所纷纷撤离,也代表着占领区既往的分区而治、已被瓦解。各国洋人可以在京城自由穿行。
连小杏也不敢再去铺子。无论哈德里如何给她们壮胆,实际就是她们开的枪。这个秘密在心里死死压着、从来都只能闭口。
两个女子,终归是心中有杀过人的阴影,也很后怕的。她们抱团取暖,对此事都缄口不言,一切都尽量表现得如常。
此事之后,刘意安要上门看望。刘保柱想了想,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