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暂居李府,他的个人物品很少,基本上是那只小皮箱。但现在这里是……他和心爱之人的……家。
有了家的人,就总是忍不住想把它填满。什么东西都像小蚂蚁一般,往里面搬。
乌鸦看见墙上还安装了一只西洋的木挂钟。三面镶嵌着玻璃,设计成山墙形。顶部雕刻着一匹马,细节精致,栩栩如生。
表盘有阿拉伯数字和黄铜边框,装饰着浮雕黄铜板,铭牌上标有德国字样。仅看这精致程度,就不知价值几何。
乌鸦去凝神看那钟摆。
突然,熟悉的音乐旋律响起,英俊的金发男子穿着黑色薄棉常服,虽然不是洋人的那种西式剪裁服装,但他高大修长的身材,习惯性的军姿,也有了那种笔挺的气势。
此时哈德里绅士地微笑着邀请,掌心伸向她。
“这曲子熟悉吗?”
“我的"安静"公主,来吧。”
虽然你刚才吃了鹅,但我不嫌弃。
乌鸦喜欢音乐,这曲子让她立即想到了那场圣诞舞会,就是……总是踩哈德里脚的那次。
之前因为宴会需要,她提前仓促学了两天西洋舞,在李府中被赶鸭子上架,效果却不佳。
那间小卧室可耍不开。地上有取暖的炭盆、一张圆桌兼任书桌餐桌,杂物还不少。刚要翩翩舞起来,就被现实掣肘。
哈德里不止会被踩脚,还要各种护着、防备乌鸦被撞腰、磕到脑袋。今日这里整间房都宽敞,可以带着姑娘从一个墙角、随便跳到另一个墙角。
果然,空间大、相撞的机会就少,乌鸦很快就掌握了要领,舞步越来越流畅了。两人舞姿端庄优雅、亦趋亦步又有平衡感。
不过到最后,也不是能好好跳的了。亲密旖旎,擦枪走火。那姑娘被搂着亲得已经站不住,整个腰都沉在他的臂弯。
哈德里想亲她的心思,全在眸子里了,乌鸦只得小鹿般目光躲闪,缩着脖子躲,但还是索性一把被离地抱起来,抱个满怀。
他的脸深深埋在她脸侧,鼻子埋在她的肩窝,直到贪恋地闻够了她全部的味道,才松手。
跳到微微出汗,就去沐浴,乌鸦随后洗完,看见哈德里已经在床侧小桌边,翻着德文书籍。
德国暂不撤军,按他的书信要求,父亲这次又给他送来了一箱书籍。见乌鸦凑来看,他就一本本递给她。
在一堆文字书里,乌鸦发现了一本带图片的。是精美的版画集、关于欧洲女士时装的。啊!这个她有兴趣。
这样的衣裳,她见过克林德夫人穿过,在教堂还见少数女洋人穿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