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德里不再问了。看着那犯人中,有人已行将窒息,已经剩不下几口气。心情便更是沉重。
不止以上,他还见到对女子夹手指的刑罚,女子呼救惨叫求饶之声不绝于耳。这种种也让他心有余悸。
欧洲中世纪黑暗野蛮时代之刑罚,比这个可残忍、令人发指得多。家族城堡里就有历史悠久的刑讯室,进到里面简直让人毛骨悚然。
尖刺笼、布满尖锐钉子的铁处女金属笼,铁链,那些血迹斑斑的刑具,无声诉说着哈德里的祖宗们,是怎样通过它们,进行领主时代血腥统治的。
但哈德里出生在了一个已经要走向现代和文明的时代,没见过再那样对人施刑。可在庆国,他见到了。
他仅仅就见到那打板子,瞬间就能想像到那姑娘,会被这样打板子了。不知为什么,他大惊失色,内心吓得心惊胆战。
在这种笞杖的缓慢折磨之下,估计只有十杖,那姑娘的娇嫩身子就快断了,岂能活命!
旁边监刑的官员,见到这位一向神情倨傲、目中无人的洋大人,竟然因打板子这么点小事,就神色动容、坐立不安,简直是难以置信。
这,还是那位凡事威严狠戾、又一脸冷漠的大人吗?
他怎会知,哈德里是想到了,若是乌鸦被打将是如何。心里很受不了,看着眼前的施刑过程,极为难受。
此时,哈德里心疼地叫着乌鸦,声音温柔极了。
“乌鸦,……乌鸦……,醒醒……”
她这样的梦不要再做了,不要再沉溺于这种恐惧了,衣服都湿了,起来换身衣服再睡。
可他说的是德语,睡梦中的乌鸦可是听不懂的。他等了一会儿没见她醒,只好轻轻用手指,温柔抹去她脸上的泪水。
“嗯……”姑娘懵懂地应着声,却并未睁眼。但是她不再战栗了,呼吸渐渐平静,大概是转去又做别的梦了。
哈德里想了想,让她贴紧自己的怀抱,用被子把她后背裹得严严实实的。不叫醒她了,好好睡吧。
但是那一夜,他再也没有合眼。
今日,在他威逼之下,图南办完了事,把留档的文书副本拿了来,以证明自己办事得力。但是,他怕图南泄密。
可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。这几日见了衙门用刑,轻易取了那么多人性命。人命贱如草芥蝼蚁。他心中被感染那种有权生杀予夺之毒,也有了些杀戮的冲动。
只杀一个。把唯一经手此事的图南,找个由头让士兵直接击毙。
但他,又确实不是嗜杀之人。
图南呈上文书后,瞧见这位洋长官眸中昭然呈现凶光,面上没一分和气。浑身弥漫着、地狱恶魔般的腾腾杀意,几乎吓得屁滚尿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