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把城市闷成一口不肯冷却的汤。

    通话结束,我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,耳边还残留着她在舞台上那句「大家好~~」的尾音。

    洗衣机的旋钮跳回原点,短促的「哔」声把我拉回房间——我才想起柔软JiNg又忘了加。

    我把Sh衣服摊在晒衣架上,水滴滴答答落在盆里,像是把整场演唱会的余温一点一点放走。

    手机萤幕暗了又亮,没有新讯息。我在便条纸上写下两行字,又r0u成一团丢进垃圾桶:「你很厉害。」——这句话,刚刚已经说了。

    睡意来得慢。雨声像有人在屋檐上慢慢磨钉子,磨到最後,钉子和铁皮彼此倦了,我才沉下去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周一的Sh气从鞋底一路爬到衬衫领口。班导照例把门踹得震天响,T育社的人用力把笑声塞回喉咙。

    我看了一眼樱咲的座位,桌面空空,cH0U屉里的讲义堆得要把把手撑开。她两天的公演刚收,今天肯定请假。

    我不确定自己在期待什麽,只是目光每隔十分钟就不受控地飘过去,像风筝线上小小的牵引。

    「航~~」

    肩膀被一根缠着绷带的手指戳了两下。七海泽笑得像要去偷吃冰淇淋。

    「别说。」我拿出笔记,「这回先听劝,好好看懂再抄。」

    「遵命——」她极其乖巧地坐我位子,一笔一划,把我的字变成她的字。五分钟後,我就看见她开始把「负」抄成「正」。我默默把她的笔转回来一点:「这条横线,不是装饰。」

    「嗯嗯嗯。」她用力点头,马尾也跟着点。

    窗外的雨丝密得像布,屋檐下站了一个身影。金发,长到肩胛;身材高挑,x前的衬衫微微起伏。

    远远的,仍看得出来她和别人不太一样——不是指发sE,而是她在雨里站得太安静,像和喧闹的校园隔了一层玻璃。

    「那个……是谁?」七海泽顺着我视线看下去。

    「大概是等人。」我说。

    後排传来几声压低的笑。某两个男生贴着窗户凑在一起:「那不是隔壁班的恋川美优吗?」「哇欸,这身材……」

    笑声越来越走调,话头开始脏。我看见七海泽站起来,走过去把他们的桌子轻轻往前一推:「去外面讲你们的八卦,不要在我笔记旁边掉渣。」

    他们不吭声,收起笑。七海泽回到我旁边,还有点冒火。我把笔往她手里塞:「负号。」